他们之间有很多缘分,但我还是要瞎几把编。

头像即日常。



对象儿:@大风吹。

_

© AM 6:17
Powered by LOFTER

[ 楼诚 ] 被单(一发完)

前两天的 脑洞 扩写,果然脑洞一时爽,惯例的放飞自我,没有时间线,年龄差有大BUG,欧欧西的锅我背得稳稳妥妥。

送我熊孩子 @南秋北水 ,霸霸疼你不解释。

同系列其他篇目(彼此没有关联,独立成篇):热汤     凉茶




 

明台五六岁那会儿,仍是被允许自由出入大哥书房的年纪。只不过比起多年后跃跃欲试的窥探,小时候的明台,确实打从心底里排斥踏进那片肃穆拘谨的领地。

 

午后三点,书房窗门敞着,窗帘窗纱尽数让流苏坠子仔仔细细地系稳当了。除了明诚,谁都打不出这样的结来。葡萄架筛去南风里特有的暑热,也将窗前地板上的一小格炽烈日光剪得支离破碎。

 

“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天保。”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有狐。”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淇奥。”

“……”

 

被问到短板,明台顿时结舌,小脸拧巴成一团苦苦思索,趁着负责考核功课的家长低头翻阅作业簿的功夫,乌溜溜的眼珠瞒天过海,瞟向他单方面说好抽背时要互帮互助的盟友。

 

可惜只得到笔挺背影一个,特别特别冷酷无情。

 

明诚浑然不知自己的脊梁骨要被目光射出两个窟窿来,径自沉迷于画架制造的方寸天地间。

 

他在画素描。即使书房主人早就允了他随意动用反正束之高阁的油画颜料,但他仍坚持按照明楼随手送他的第一本绘画教程去打基本功。关于理想的话题在每个有孩子的家庭里永远热度不减,明楼曾笑着揉过明诚的脑袋,问他长大后是不是想当个画家,他却抱紧素描本赧然摇头。

 

画架边缘悄悄探出一双眼睛,大而圆,湿润而黑白分明,凝眸注视一小会儿,又小心翼翼地藏起来。

 

如是循环。

 

明楼假装不曾发现,把作业簿还给兀自抓耳挠腮的幼弟:“抄三十遍。”

 

明台如释重负,飞快地夺过作业簿跳下软凳就要脚底抹油,被他大哥勾住衣领拎小鸡似的抓回来摁在书桌前。

 

“就在我这儿抄。写端正些,鬼画符我不收。”他大哥说。

 

大姊一早出门了还没回来,深知对大哥撒娇耍赖纯属徒劳的老小认命地展开作业簿,手执一支铅笔像模像样地开始誊写。

 

明楼立在幼弟身后看了一阵,只觉那些歪歪扭扭的笔迹差强人意。他虽不如大姊溺宠明台过甚,但关爱之意亦是拳拳,想着即使入学考试临近,也不便逼迫太紧,索性放他一马,转而去检查二弟的画。

 

明诚早把未完成的人物素描埋在最下面,展现给明楼看他画好的静物。有固定搁在手边方便查阅的代表性典籍,造型古朴的根雕笔筒,刻一朵并蒂莲花的玉镇纸,林林总总;也有明台偷偷揣着带进来熟透了的大红苹果。

 

明诚双手捧着果香扑鼻的它,怯怯抬头望向明楼,又得到一句确切许可:“客厅里还有几个。阿诚吃吧。”

 

这才万分珍惜似的小口小口啃了起来。

 

明台不高兴地噘着嘴哼了哼。

 

明诚慢吞吞吃完了,被家长打发了去洗手。他听话跃下高凳向盥洗房走,是毫无防备。明楼见他小小身影走远,顺理成章去掀他的素描纸。

 

他知道明诚偷偷画他,却浑没想到竟然画了这许多。

 

沉思的,微笑的,蹙眉的,正脸侧脸,有寥寥速写也有细致素描,还有几张明楼看着不太像,但显然是中年以后戴着老花镜的自己。Cheng,他在纸张右下角这样小心翼翼地署名。

 

明诚揩干双手水珠跑回来,一见明楼在翻他的画吓得整个人都呆怔在书房门口。自认私藏妥帖的秘密被轻易揭开,莫大恐慌使全身血液沸腾上涌,一张苍白小脸顷刻憋得通红滚烫,更甚于方才被他吃下肚去的那个晒得温热的大红苹果。

 

明楼向他招手:“阿诚来。”

 

他不敢不听——即使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潜意识转身要逃——顺着拐一点点挪过去。

 

明楼坐下,他身形颀长,画凳画架量身定做,才恍然悟到明诚素描本里随处可见的生硬不自然。吊着胳膊画出来的线条总是杂乱,叠着橡皮擦出来的许多痕迹,成了控诉他这个粗心大哥的铮铮铁证。

 

明诚幼年营养不良,虚长明台好几岁却与他身量相仿。明楼轻而易举抱起这个弟弟,将他安放在自己腿上,“下次垫些书本再坐。重要的是好好吃饭睡觉,这样我的小阿诚很快就能长高了。”

 

和习惯了仰望追逐的人初次亲密如此,明诚紧张得很,下意识嗫嚅出心底话:“和大哥一样高吗?”

 

“是的。”

 

通透的红蔓延到两边耳朵,明诚连面前自己笔下的明楼都不敢直视。

 

他小小声地说:“垫书……不可以。”他不是明台,早过了那个可以骑在家长颈脖上撒娇的年纪,能进书房画画学习已是恩赐,何谈坐在书上。

 

明楼贴着弟弟的背脊低笑出声,胸腔震动引起足以触动灵魂的低回共鸣。“好吧,那就给我小阿诚另外订做一张凳子。”

 

头顶吹拂而过的气流比窗外卷进来的南风更暖上几分,陌生的热度从裸露发旋灌注入身,随着血脉游走于四肢百骸,最终汇聚在和家长大面积接触的肌肤上;再与透过薄薄衣物皮肤传递过来的鲜明体温融于一处,像泡在热水澡里,有着令人神经战栗的惬意与舒适。

 

太近了。

 

注意力过度集中的后果,便是相关位置的触感成倍放大,难以忽视。他的脊骨已挺得不能更直,想动又不敢动,尾椎太过贴近的缘故,他甚至能感觉到相比于其他柔韧肌理来得更热更硬的——

 

明诚拽紧背带裤两条肩带,猛地挣开了家长半个怀抱,匆匆跳开两步头也不回地远远跑走。

 

明楼愣了愣,不明就里,随即笑着评价:兔子似的,力气不大,跑得倒快。

 

他望向咬着铅笔作壁上观的幼弟又板起了脸:“没你什么事。不准偷懒继续抄。还有论语,昨天才写到一半,今天接着,吃饭前一并给我。”

 

“偏心!偏心!”明台终于忍不住把真相嚷嚷出来。

 

大姊在晚饭前回家,还带了两颗翠绿的大西瓜。明诚跟着佣人学习怎么湃好切上,饭后一人一瓣吃得畅快淋漓。明台拍着滚圆的肚皮被早早赶去上床睡觉,梦里的自己变成拇指高的小人儿,一头扎进西瓜的酥沙红瓤里流连忘返。

 

黎明前久违的潮意催醒了明台,迷糊着伸手一摸,竟然尿床了。他懵懵然在尚有余温的水渍上坐了一会儿,意识到被发现了大概难逃一顿训斥,运气不好还会被揍两下屁股,这怎么行?遂悄悄下床换了条干净睡裤,把小床单掼下来抱着,蹑手蹑脚下了楼。

 

明公馆内处处安静,被包裹在微凉的晨曦里。小明台这天醒得比谁都早,先不追究原因,很有些值得自豪。

 

他小心推开盥洗房的门,不防吓得差点大叫一声。

 

他的阿诚哥正蹲在洗衣盆边上搓洗着什么,听到响动急急扭头冲他嘘了声。

 

明台定睛去看,那手里不就是上次大姊带着去百货公司买回来的被单嘛。浅绿色印着大大小小的和平鸽,阿诚哥先看上的,他见了也很喜欢,偏偏大哥做了主就给阿诚哥一个买。为此小少爷跟所有人怄气怄了老半天。

 

“你也尿床呐?”明台弯腰凑过去瞅瞅湿漉漉沾着泡沫的被单。明诚很戒备,往旁边挪了两步又拿背脊堵他。

 

“不是尿床!”他不能和幼弟吵架,唯独这点必须澄清。

 

怎么不是呢。

 

明台心领神会地蹲下来。

 

不是尿床大清早无缘无故的洗什么被单呐。

 

他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大发慈悲不跟对方计较,把手里抱着的东西一股脑扔地上,用水瓢舀了半勺他阿诚哥洗衣盆里的肥皂水,就泼下去打湿自个儿的被单。

 

明诚皱眉:“你不会就放着我来帮你洗。”

 

明台就等他这句话:“谢谢阿诚哥!”屁颠颠跑回房里去补眠。

 

明诚起身悄悄把盥洗房的门再掩好了,放轻手脚继续清洗。

 

明楼起床的时候他正费力地跳起去够挂得高高的晾衣绳。

 

将被单对半搭在绳上,两旁抻抻平整,双手握着两边用力掸了掸。明诚擦了擦额上的汗,一抬头便看见他大哥将晾衣绳往下压了压露出半张脸,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又、又被抓包了——

 

他努力不慌不忙地问候早安,目光凝注在明楼的右手上。

 

大哥现在摸着的就是昨晚他做梦弄脏了的地方啊。

 

“早安,勤劳的小阿诚。”

 

两三次早起都抓到二弟在晾被单之后,粗心的大哥终于明白了什么。他把明诚喊进书房里锁上门,兄弟俩有了彼此人生中第一次彻夜长谈。当晚也是明诚首次宿在明楼那张松软舒适的双人床上。

 

至于等到明楼发现他家兔子藏在心里最大的秘密,那又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




END



# 安插在里头的几个元素,南秋应该全都看得出来_(:з」∠)_关于画画的部分如果有什么不对的你偷偷告诉我就好了不准嘲笑我听到没有!

# 啰啰嗦嗦的,重点也模糊了,“彻夜长谈”的内容就等以后有机会再写吧

评论 ( 26 )
热度 ( 17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