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有很多缘分,但我还是要瞎几把编。

头像即日常。



对象儿:@大风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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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M 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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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黄粱 by.干锅牛蛙

有空就先来认领了。

因为家里装修,从二月底开始就没法静下心来写作,这篇也是压着死线交给组织的,自觉有诸多不好,但也是我当时能写出的极限了。

为了不被认出来尝试写了几句方言,参考的百度,尽力了( 土下座

结尾处理仓促,稍微解释一下吧,其实整篇都是明诚在从伏龙芝回到巴黎的列车上的一个梦,梦醒了,到站了,明楼就在不远的地方等着接他。请尽情脑补。

谢谢给红心蓝手的姑娘,无以为报,清明假会尽量肝出来一篇东凯日常以作答谢。





楼诚大逃猜:

没有碎碎念,没有!


-----------------一定要多看几遍!-----------------










  汽笛尖锐长鸣,窄小的站台上人头攒动。他揣着一包炒栗子心事满腹,意识到这又是一次使人绝望的无功而返;于是放弃追究昨晚姆妈从外面回来后将自己关在旅馆小房间里以泪洗面的原因,也选择谅解她忽然冷若冰霜的态度、对自己又饿又冷的视若无睹。一路上他思考着说点什么安慰安慰她,好让她知道纵使找不到父亲,他们娘儿俩相依为命也能活下去;但他说不出来,频繁的搬迁令他错失了最好的启蒙时机,和同龄人相比他沉默寡言得不正常,甚至不如旁边一个搂着哥哥脖子冲姐姐撒娇的小孩儿。


  


  后面有人推了他一把,他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牵紧家长的指尖,登上那趟去往上海的短途列车。


  


  故土里没有他们的根,而姆妈似乎终于断了寻人的念想,日常接些琐碎的短工挣钱糊口。开春后通过熟人介绍,又进了离租界不远的一所公馆里做些洗扫杂活。但不知是白天里受了什么苦楚,脾气日渐不好;打骂还是轻的,眼里的阴狠凉薄倒叫他重重心惊。他不解又委屈,赶上她心情好了,跟去公馆偷眼瞧过几回。那雇主姐弟俩都是富贵人家小姐少爷的模样,带着一个同样娇生惯养的小祖宗;骄矜自是与生俱来,对待园丁帮佣却也和善,半分不曾轻视。


  


  临走时那高高瘦瘦的少爷还送了他画册和橘子。


  


  日子自此变得晦暗无光。开始只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耳光和斥责,后来发展成拳脚棍棒,统统招呼到衣裤遮得住的地方,申辩或抵挡只换来更歇斯底里的毒打。因为缺乏足够的营养去成长,去反抗甚至仅仅只是远离来自强壮成年妇女的暴力对待,孤注一掷的逃亡屡屡以失败告终。她不允许他再喊出那个亲昵的称呼,骂他是肮脏的、来路不明的野种,撕烂他珍惜地藏在枕头底下那本薄薄的册子。他忍无可忍,红着眼狠狠咬了她一口,温热腥咸的液体冲进口腔,世界被染成血的颜色。


  


  然后他们来了,把他从阿鼻地狱带回温暖的人间。


  


  他失去了姆妈,却也因此得到了涅槃。


  


  家里又多了个小毛头,大小姐进小祠堂上香时和父母说了,心里也欢喜得很;但最小的现在还跟个囡囡似的天天黏身上,便吩咐亲弟弟务必多照看他。


  


  他跟着大少爷亦步亦趋进了书房,浸润在和对方身上如出一辙的书卷墨香中。案上散落着练手用的宣纸和毛笔,大少爷摊开一本古册,指着自己誊抄过的一句话:


  


  “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


  


  “以后你就叫‘明诚’,欢喜伐?”


  


  他哪里又晓得明啊诚啊这些,只懵懂地点头,连谢谢也不会说,还将新衣服的下摆揉成了揩台布。


  


  “那你啊要跟明台喊我大哥,”大少爷俯身顺了顺他干净细软的头发,像梳理幼鹰初生的羽毛,“欢迎你,小阿诚。”


  


  然而新生活开展不如预期般顺利。小小毛头最先发现阿诚哥哥不怎么说话,哥哥姊姊出门去了他就将自己藏进书桌下的阴影里,喊他也不应,躲猫猫根本玩不起来。


  


  大夫来看了,说不出个所以然,只道身体有些小毛病,养养也就好了。前面耽误太多,又怕短时间内再换环境让他更不适应,便由大少爷下了课回来教他一点点识字读书。过得几日,他便慢慢从书桌底下走出来,趴在窗台上眺望他的临时先生。有时姊姊要用汽车,先生便回来得晚些,美丽而陌生的玫瑰花缠绕着他的臂膀。他的先生会在暮色四合的家门口和玫瑰花吻别,再微笑着目送她雀跃离开。


  


  他执着地俯瞰这一温情脉脉的场景,直到男主角也察觉到什么,抬头看向他。


  


  “大哥。”


  


  “嗯?”


  


  “你欢喜她伐?”


  


  大少爷合上书本,轻轻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抱着。不管答案是什么,问题已失去它的意义。


  


  他依然寡言,像守着什么天大的秘密。那些隐秘的情绪积攒酝酿着,令他在淋漓的梅雨季尾声发了场高热,头重脚轻撞倒了书房摆着的珐琅花樽,碎片扎进脚趾缝里,也划过小小毛头幼嫩的眼角。他四肢发冷,僵立当场不知所措,是大少爷牵着他,先给喂了一口蜂蜜水压住惊。大小姐听了消息连夜从外地赶回来,房间里传出小祖宗惊天动地的哭声,她红着眼眶又气又急,摘了手套就重重掴下。


  


  却不是要打他。


  


  大少爷抿着嘴唇挨了这下,低头看他时眼里铺着一层玫瑰色的暖光。他怔怔望着,大小姐忍着泪进房间哄囡囡去了,有人出来料理他脚上细碎的创口,他被抱起坐上了兄长的大腿,全身心叫对方干燥温厚的气息妥善包裹着。昔日里所有心灰意冷、委屈愧疚,连同迟来的惊惶和疼痛,一概在碘酒燎过伤痕时被点燃引爆,他牢牢抓着兄长的手指,把脸埋在他的衣襟里放声大哭。


  


  兄长怕他痛极了,把他搂得更紧些,近乎贴着耳朵给予温言安慰,又让那人动作再仔细着点。他伏在那肩膀上轻轻抽噎,淌尽了此生剩余的怯弱;今后他受再重的伤,流更多的血,都不曾像这晚惨烈而难忘。


  


  “大哥。”


  


  “嗯,我在。”


  


  小小毛头记吃不记打,痊愈了仍爱缠着他玩,正是猫狗都嫌的年纪,某天姊姊一手一个拎着出了门,晚上回来就都背着个崭新书包。与此同时他有了能独处的空间,大少爷那些杂文和订阅的时评也经常出现在楼上那张书桌上。他的字迹和兄长的越来越像,几可乱真,起码小小毛头的班主任就分辨不出来。


  


  天闷热得很,快六点时总算酣畅下了回雨。他在学校里做完功课才走,到家所有人都在,厨房里炖着新来小厨娘拿手的鸽子汤,他卸了书包帮她准备晚饭。姊姊的声音自楼上传来,被雨声沥沥冲淡,听不真切。


  


  小厨娘关了火,揭开锅盖撒了盐,勤快地搬到饭桌上。回来和他挨着脑袋说悄悄话:“上鞭子了,大小姐火气老大额。”


  


  他心不在焉剥着豌豆,尽量不去在意楼上的动静。窗外收了雨,铅色云团里翻滚着闷雷,霹雳间尖利的诅咒破空而来。


  


  “明镜!我发誓我一定会等到你死,再踩着你的尸体风风光光嫁入明家!”


  


  他掰断了最后一瓣豆荚,汁液粘着指尖,俯瞰娇艳玫瑰结出怨毒至极的刺。


  


  无人知晓谈判的结果,只有兄长独自在小祠堂里跪了三个昼夜,没有姊姊的允许,他也只能守于门外焦灼地等待。园丁按照房主的意愿,剪去院子里的月季改种粉白色的海棠。他在分外漫长的夜里翻来覆去地衡量,终究是庆幸远多于羡慕。


  


  中秋那晚一家人高高兴兴吃了团圆饭,姊姊给所有人都发了红包。除了若有所思的兄长,每个人都面带笑容。小厨娘从外面拖回来一筐时令水果,兄长拣了个柚子慢慢剥开,递给姊姊和两个弟弟。


  


  “申请批下来了,我明天就出发去巴黎。”


  


  姊姊点点头,不言语,把剩下一点柚子肉给了对巴黎和离别的概念还很模糊的幺弟,拿手帕擦了擦眼角,才叮嘱道:“多给我们写信,缺些什么也尽管跟家里提。”


  


  是清早的航班,收拾好行李干脆宿在了楼下书房。他做完功课,把礼记一章颠来倒去抄了两遍,磨磨蹭蹭直到兄长拍了拍让出来的半床被子。


  


  “大哥。”


  


  “嗯?”


  


  “什么时候回来?”


  


  “你们需要我了,我便回来。”


  


  “那我要跟你去。”


  


  “等你再长大一点的。”


  


  噢。


  


  “大哥。”


  


  “在呢,快睡吧。”


  


  那你覅要欢喜她了,好勿好?


  


  列车长打开广播提示到达目的站的预计时间。傍晚五六点钟,余晖和积雪铺满巴黎郊外的旷野,列车疾驰在这样金黄蓬松的云端之上,他从漫长的梦境中醒来,似乎已就此走过了整个前半生。在那个春光明媚的早晨,年幼的他蹲坐在车站的大钟下,等待粗心的姆妈想起来寻他。小贩起伏悠长的吆喝里有着烤红薯和糖葫芦的芬芳。粉雕玉琢的小少爷牵着他的哥哥买了一包热腾腾的糖炒栗子。他闻着香味情不自禁地跟着走出几步,被察觉了又是羞愧又是气恼,一下面红耳赤地连连后退。那兄长把幼弟交给姊姊看着,又折回买了更大一包,弯下腰来递给他。


  


  巴黎的清早,他煮好咖啡和早餐,收了信件回来,将入学通知一字一句地翻译给他那还生着起床气的兄长。几百个严苛艰苦的日子倏忽而过,耳后的皮肤还牢牢记着当日那个吻的温度,在他因为思念与憧憬而辗转难眠的夜里,往他焦灼的心脏上浇灌温柔的甘霖。


  


  明楼。


  


  喧闹涌动的人潮中,他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他的救赎和信仰,他余生的搭档、战友和至亲。


  


  自此至死,不再分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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